死在雪地里的人,也是坞山山匪寨子里那位东躲西藏了许多日的三当家。

陆柳得知他突然死了的消息时,正陪妻女在酒楼吃饭,顺路便一道赶来了。

江醒神色浅淡,说:“微末小事,实不值使君亲至。”

陆柳道:“只是顺路,再者,我已为此心烦多日了,跑这一趟不值什么。”

他想起罩在石三尸体上的深黑氅袍,脑中灵光一闪,却不敢确定,小心试探着问:“殿下如何在这儿。”

“风急雪骤,在此暂避风雪。”江醒说。

陆柳又问:“殿下可知道石三?”

“不知,这是什么人。”

陆柳看他神色平和,看样子真得不知道,有些迷茫,详尽解释道:“只是卑微小人,殿下不知也是应当。他是坞山山匪的头目之一,他两位哥哥死后,独自在扬州流窜多日,上天开眼,叫他今日死在城里,了我心中一桩大事。”

铺子里安静极了,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交谈。

陆柳还是不死心,又说:“也不知是哪位义士替天行道,我若知道,必感激涕零,伏拜大恩。”

“可喜可贺,”江醒拈着一块茶糕,目光落在门外雪地上,漫不经心道,“此为侠义之士,使君是该好好找一找,若找到了,孤也当给他一份重赏,以嘉恩义。”

陆柳心中叹息,有些失望:“殿下慈悲。”

江醒拍拍闻青轻的头:“你师父来了,去吧。”

闻青轻从一堆茶糕中抬头往外看。冬日天暗得早,未到酉时,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,一架马车停在门口,崔町从车上下来,他一身青色的衣裳,发上沾着素白的雪粒。

没一会儿,明仙也从马车上跳下来。也不知道他回扬州之前跑到哪儿去了,只穿了身单薄的松灰锦袍,脸冻得苍白,看见闻青轻的瞬间,脸上绽放开一个灿烂的笑,他跳起来朝闻青轻挥挥手。

“师兄!”闻青轻好久没见他,陡然见到有些惊喜。

江醒往雪地里望,明仙揣着手,笑盈盈看闻青轻,真是兄妹情深。江醒垂眼,转了转茶杯。

闻青轻跑跑跳跳出了茶铺,扑到师父怀里:“师父,你怎么才来。”

“倒是我的过错,不是让你不要乱跑。”崔町垂首看她,神色有些冷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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